一個輕躡的笑聲從風中劃過,一眨眼懷特的鐵劍竟然憑空消失。霎時,同學聽到指令,來不及收手,二十幾位同學手持利刃齊入悖論物種毫無防備的組織層,等待著他們的並不是想像中,脆弱的鬆散結締組織和內臟。悖論內部的脂肪組織和腺體因突如其來的入侵,內外壓力不一致,頓時像引爆火藥般爆散了開來,脂肪和腺體液從體內傾瀉而下。這隻悖論內部黏液的濃稠等級、黏性已經不能和三秒膠及漿糊相提並論了,毫無防備的戰士們,劍在第一時間就被黏得牢固,剩下的人硬生被大量的黏液衝往他處,隨後動彈不得。懷特只剩下盾可以保護自己,擋掉多數迎面而來的肉塊、黏液、脂肪塊,但仍造成不小的衝擊,與其他同學一起被黏液和脂肪堆衝到角落;阿提斯方才從懷特手中奪過一把劍,總共有兩把劍的他,反應十分迅速,在即將爆發之際將身上的青銅盾背到後方後,跳到牆面上,用力將兩把劍插在牆上,幸運逃過一劫;事先有被阿提斯提醒過的A班同學們躲在離悖論物種較遠的地區,將傷害降到最低。當初葛洛夫躲藏的腳下,如今布滿了從體內竄出的黏液、脂肪、和混亂中B班同學不慎掉落的劍刃。
  「阿提斯同學,真有你的。」懷特咬著牙,奮力從散發噁臭的脂肪堆中爬出來,搜尋附近仍有同學的劍盾尚未遭殃,隨即上前將其奪去「才準備要展開反擊,又瞬間被你將了一軍,是你運氣好嗎?A班同學怎麼會這麼乖的配合你的計劃行事?」
  阿提斯雙腳向後一蹬,兩把劍同時拔出,兩圈後翻滾後著地「我運氣好?過獎了懷特同學。」他拍一拍身上的灰塵「他們只是依照自己認為對的地方進行攻擊,與我無關。」他看一看右手,從懷特手上奪的劍,經過大量對堅硬皮層的劈砍,刃部已經鈍得差不多了。面上亦有其他的凹凸折損,已無用武之地,將那把劍棄置於充斥黏液的地板上。
  「你再厲害也該多動腦,替大局著想,不然,你如果拿著這把劍跟我展開復仇,哼…勝算也不大。」說著,重新將青銅盾固定於右手「我在這邊好好感謝你,替我們班省下不少力氣,你們班吶,也差不多了。」
  「不要瞧不起我們班上的同學!他們每一位都是很優秀的!」儘管同伴已經沒有戰鬥能力,懷特仍努力維持住班上每一位同學的尊嚴「我認識的每一位同學,沒有一個人會圖謀私利,最嚴重的,大概就是你了!」使力甩去身上一塊黏住的脂肪組織,維持在蓄勢待發的狀態「就算只剩我一個人,我也會連同大家的份,一起戰到最後!」
  懷特身後,B班同學們在被極度濃稠的黏液困住下,無法使上力扯開喉嚨嘶吼,能用堅定犀利的眼神獻上支持已經是十分盡力。
  「別再下戰敗宣言了,我是不會等你說完那一串赘句的。」
  身手十分乾脆俐落,左腳一蹬,帶動輕盈的身軀向前衝刺,握緊劍柄的左手收在後方減少阻力,右手持盾在前扎實的擋去仍在空中飄移的小碎塊。距離懷特僅僅五公尺,前方許多隨脂肪、黏液崩裂出來的小肉塊,並沒有成為阿提斯的路障,反而助他一力,讓他不用因長時間待在充滿黏液的地板導致雙腳被黏住。不過懷特也不甘示弱,用劍撩起其他小肉塊,迎向阿提斯而去。

 

  「究竟是為什麼!」歐爾老師受到極度嚴重的打擊,雙手抱頭,重重的跪在地上「區區一人,就使我們班上多數人喪失戰鬥能力;親自挑選的題目,卻又栽在自己手上。虧太大了阿皮安校長!」藏不住崩潰的情緒,鼻涕眼淚接踵而來,但皮安校長的反應還算冷靜。
  「歐爾先生,你不必感到苦惱,要對付他,不只有這一種方法,何況戰鬥尚未終了。」校長起身「我暫時離席一下,把結果報告上級,最後的高潮,就親自用你的雙眼見證一下。」
扔下一條乾淨的白手帕,校長轉身離去。歐爾老師面有難色地接過手帕,一邊趴在地上抽蓄,手裡將被揉爛的手帕攤開。

 

  「原來如此!」經過剛才如爆破現場的黏液衝擊後,凱彼頓回過神來。
  「船長,你有新發現了?」安德森看戲看得正深,一聽後猛然回頭。
  「恐怕腹部是個假象……,看起來最弱的地方,就是B班的敗仗關鍵。」
  好一個驚人的結論,A班同學異口同聲發出了難以置信地讚嘆。
  「堅硬的表皮、大量的黏液,試想:這麼多的黏液,一定來自於十分發達的分泌腺;而大量脂肪與厚重的表皮則是為了保護腺體,那大概是這隻悖論物種的保護機制,所以應該要進攻的地方果然還是『那裏』!」花了幾十分鐘再腦子裡打轉才得到了結論「安德森,繼續攻擊吧,阿提斯是對的,我們要持續攻擊頭尾。」
  「這…箭要不夠了,戰力不足阿。」安德森緊張得十指交扣「目前看來,尾部因為腹部受到重創,型態變化已經亂套了。跟頭相比處於較弱勢的情況,距離離我們也比較近,方便進攻。」緊接著安德森開始招呼同學「還有箭的都過來!攻擊尾部!」
  有同學開始號召下,A班的精神開始振奮了起來,有力氣得紛紛站起來準備支援,沒力氣的將剩餘的箭矢捐出,包括嚇尿的葛洛夫,在混亂中遺失了多數的飛鏢,現在將手中僅有的三隻支小飛鏢也一併捐出。
  「尾部由我們搞定的話,還有頭部!」凱彼頓十分懊惱,目前班上的戰力已經不足以支援頭部的攻擊。
  「目前頭部的威脅是最大的,我想,就放心地交給那位優等生吧。」安德森放盡全力,扎實射出每一支利箭。
  「沒錯,」凱彼頓也重新振作,拿起已在牆邊的長槍「我與他的距離,就是這幾十分鐘。」他開懷的嗤笑一下「接下來,就是他發光發熱的時刻了。」

 

  經過腹部的嚴重爆炸後,悖論物種的腹部血肉模糊,但卻絲毫不見內臟的蹤影。果然腹部並非其要害,反而重創後,頭尾的破壞能力更為增強。只是,相對於暫時亂套的尾部,頭部能量明顯增強,頭上原本六隻複眼急速增殖,佈滿整個頭頂;下顎再次強化,堅硬程度已經能與鑽石相比,並且長出了相同硬度的突棘;不再只會普通的破壞啃咬,悖論蠑螈開始吸收這場的中能夠吸收的能量,並不間斷地從口中射出巨大的能量波。看來是已經啟動了更進一步的防衛措施,更準確的說,是暴走化。
  校方見狀,並沒有中止比試,也只有在場地周圍架起防護屏障避免觀眾受到波及。此刻,正是考驗學生求生及應對的最佳時刻,更是讓大家看見,應屆畢業生中兩位劍盾王牌的再次交鋒。

 

  許多低年級生對於悖論物種的了解尚未透徹,對於悖論不端張口空吸的動作感到疑問和害怕,正好班上導師為他們上了一課。
  「同學們,悖論物種力量的源頭就是悖粒子。悖粒子感染虛弱或死亡的生物,成為悖論物種後,除了吃掉別的生物,直接吸取飄逸在空氣中的悖粒子,可以幫助他們更快吸收能量喔!」
  「但是老師,我們現在看不見悖粒子,又怎麼知道他在空吸什麼?」
  「同學們,今天你們沒有帶放大鏡來看,十分可惜。老師可是有隨身攜帶一把。」說著,這位低年級老師從褲子口袋子掏出標準的改良放大鏡「悖粒子想被觀察到的話,必須使用放大鏡在超過兩倍焦距之外用肉眼看才行。」老師實際觀察,在最終成像裡,整個鬥技場的戰鬥區域,壟罩在一片藍海中,看樣子是聚集了大量的悖粒子。
  「可是老師,學校裡面不是有特殊儀器會過濾掉被粒子嗎?這樣子牠還能吸到多少悖粒子?」有位好奇寶寶舉手發問。
  「或許這隻悖論等級比較高,可能有比較強大的力場吸引更多悖粒子吧。」老師如此推斷,自己也不太確定,畢竟在教團管轄下的悖論物種,資料是不會隨便公開的,特別是比較高級的悖論物種。

 

  面對再強大的悖論物種,靠在欄杆上的泰爾老師,絲毫不感到緊張。相對於急得狗跳牆的歐爾老師,泰爾老師手中握緊胸前的十字墜飾,眼裡充滿信心,心理對於這場比試的結果,儼然有個好答案。
  「A班,一但團結起來,絕對不小覷,還有阿提斯……。」

 

  回到戰場,口口說著會為B班把持到最後的懷特,顯然因腳被黏液固定而稍微慌了手腳,阿提斯倒是透過小肉塊的幫助衝到懷特面前。懷特將先前撈起的小肉塊順著向心力,用劍甩出,企圖使阿提斯行動受阻。但他將盾稍稍一轉,原本彈到盾上即將黏住的肉塊直接剝落。眼看肉塊無用,礙於雙腳受限,在有限的距離下雨阿提斯展開近距離對決。雙方你來我往,劍刃飛梭於縫隙之間,頻頻擦出火花,兩人持手相當穩健,完全不會因為一次重擊而有任何搖晃。交會之間,雙方不時用盾插入縫隙之間,欲擋住攻勢並順勢瓦解進攻,但劍盾之間幾乎沒有一秒的間隔,根本來不及完成格檔。
  論劍盾,他們倆是沒話說的,但在這樣多重因素下的場地就很難說了。悖論蠑螈發瘋似的將能量波四處散射,其他在場上的同學紛紛退至角落,正好躲到了悖論眼中僅存的幾度死角。接著,悖論蠑螈轉移了攻擊目標,開始將火力全部放在正在激戰的兩人。
  「看來牠也準備加入戰局了?」你來我往之中,懷特見縫插話。
  「別顧其他的,看招!」一個勁使上來,持盾的右手順勢插入縫隙,往左一勾,將懷特僅有的劍撞飛,筆直插入五公尺外,靠近悖論蠑螈頭部的脂肪塊中。此舉更加重了悖論的怒火,冷不防的凝聚了一個能量波即將射出,反應靈敏的阿提斯一個後退步,躍上後方的脂肪塊,懷特再度回到稍早前的窘境─只有一張盾可以阻擋能量波。萬幸是,懷特胸前的十字墜飾中的反轉能量尚未用盡。能量波發射之際,他用盡所有的反轉能量,注入盾上,展開了華美而扎實的屏障,減輕了好幾成的傷害,但事後的衝擊波仍使他從原本的位置彈飛。跌入後方的組織液坑,防護的盾也瞬間瓦解,不過也藉此脫離了黏液的束縛。
  「哎呀,看起來摔得不輕,」完全沒有消耗任何反轉能量的阿提斯一派輕鬆地蹲在脂肪塊上看著跌入他右前方坑裡的懷特,面相有些鼻青臉腫的「要不是你摔入坑裡,大概屁股會很慘……不說了。」
  看著根本沒休息片刻的阿提斯再度起身,調整自己的狀態準備下一波攻勢,手無寸鐵的懷特急忙從組織液坑中奮力爬出,再次搜尋附近的武器。體力上,懷特輸了阿提斯一大截,現在的他身體有點提不起勁,手使不上力,嘴巴用力的張口呼吸,眼睛向著阿提斯瞪個老大。
  「阿提斯…這場比試…你或許贏了,可是……還沒結束……。」懷特用在附近撿來的另一把劍撐在地上,自己勉強踉蹌個幾步「還記得當初……兩班的共同目標嗎?」
  他微微舉起左手,顫抖的手指向KA74Ⅱ─那隻使B班癱瘓、使A班箭矢用盡的強大悖論物種「我現在僅剩的力氣,還能夠幫你阻止牠的進攻…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只是阿提斯扭一下脖子,甩去劍上的液體「有力氣還想幫我,那我就是這次最大的輸家。」隨後他將右手的青銅盾扔給了懷特「有力氣就來,跟我比,直到你真正倒下為止,否則我不承認你幫我。」
  懷特一把接過盾,熟練的將其掛在左手邊「拒絕的話就別後悔,何況你現在沒有盾,對我更有利。」
「真的是這樣嗎?」阿提斯閃過一抹微笑。

 

  A班同學們非常努力的使用僅剩的武器想降低尾端的殺傷力,確實,達成一半的目的了,但遠遠不足以成功。
  「看來在怎麼打,尾巴的威脅無法真正停下呢,船長你認為呢?」安德森一邊發射箭矢一邊詢問意見。
  「阿提斯還在跟B班王牌PK,無暇管頭部。」凱彼頓握緊長槍「所以,在戰場上窩囊這麼久,船長也要發威啦!」
「你打算做什麼?」安德森想一把抓住凱彼頓,但他溜得也快,一下就離開了A班的集中地帶,直搗戰況激烈的區域。凱彼頓此刻很希望現在他是觀眾席上的低年級生,可以輕鬆的觀賞高年級的武藝,但最真實的畫面很用力的刻在他的視網膜上:他正站在悖論物種的正前方,牠也正準備發射下一波能量波。
「發揮你筆戰的實力阿船長!」凱彼頓內心不斷搥打「仔細想想,牠只有發射能量波的時候會把嘴巴張得很大,換言之,一定也有重要的東西在裡面,只要長槍可以筆直的射入……筆直的射入……。」
  一連串胡亂的思緒,讓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
  四年前,戰鬥流A班第一次的武器訓練課程,凱彼頓手裡握著長棍躊躇於牆邊,看著遠方,個子看似瘦弱矮小,一稍亂的金髮,正在流暢的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
  「阿提斯同學,你剛入學時選的不是劍盾嗎?你真是太讓我訝異了,原來你不只劍盾,其他武器一下子就上手!
  泰爾老師當時忙著讚嘆,其他同學只能聚在一旁默默練習或聊天。
  「入學不過第三年,有必要囂張成這樣嗎?
  「算了吧,他的等級,連神都難以超越。
  阿提斯與同學間的距離感就這樣累積了,倒是凱彼頓對於精通各種武器的阿提斯有些許好奇。趁著下課,沒有人注意時,他跑去請教阿提斯。
  「吶,阿提斯,你好像什麼武器都會,那你會這個嗎?」沒有幾番猶豫,凱彼頓將木製長棍遞給阿提斯,但他手裡把玩著方糖兄弟吊飾,不予以理會,整個沉浸在方糖兄弟的世界裡。
  「原來你不會隨便教別人,對吧?」十分掃興的,凱彼頓收回長棍,在距離阿提斯兩公尺的牆邊蹲了下來「要怎麼做,才能引起你的注意呢?」他喃喃道。
  距離下一節武器訓練還有十三分鐘,沒有任何方法的凱彼頓,看著戰鬥場窗外的天空發呆,一度忘了自己正在呼吸,直到一陣輕盈的風飄了進來。
  「小喬易早安!」黑色的制服上,側邊袖子印著羅馬數字「Ⅴ」,一頭俐落短髮,目測身高略高於他們的開朗女孩手持著玻璃牛奶罐跟「小禮物」快速奔進戰鬥場。
  「今天還好嗎?跟新同學處得如何?喏,你一副沒吃早餐的模樣,小心長不高。」她豪不客氣,直接將牛奶和小禮物往阿提斯懷裡塞後,迅速離去。
  「之後再來找你喔!咦?」臨走之際,她停下腳步「你是阿提斯的同學嗎?」沒等凱彼頓回應,她不斷靠近,仔細端詳著凱彼頓「是嗎?是嗎?
  遲疑了好幾秒,凱彼頓勉強點點僵硬的頭。
  「太好了!阿提斯跟同學相處得好嗎?
  凱彼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只是忽然間想起不久前阿提斯回絕的事情,他抓緊機會,利用這位女孩。
  「學姊對吧?妳認識他?他是不是什麼武器都很強?」凱彼頓佇立起來,雙手緊抓她的衣袖「我想看他厲害的把戲。
  「什麼都會?哦!」她歪著頭想了一下,接著又跑回去找阿提斯「嘿,喬易,你同學想請教你,回應一下吧?
  經過這位女孩一番勸說,他總算被說動了。收起手上的方糖吊飾,起身上前,一把抓走靠在牆上的木製長棍。
  「看好。
  沒有多餘的言語,他接過木棍後,先是用手掌心適度讓長棍在手上賺了幾圈,之後再加上手臂的力量,一口氣輕鬆將木棍拋上天空,獨自在空中自轉了好幾圈後回到手上,接著身體一扭,長棍筆直沿著施力力到拋了出去,硬生直接插入箭靶的紅心。

 

  那一幕至今凱彼頓永遠忘不了,他總是能夠輕易找出每一樣武器最合適的施力點,再配合力矩讓武器可以發揮到最大的功能。但不僅僅是這樣,他據說每天回家後沒事都在鍛鍊身體,怪不得武器可以運用自如。
  今天,擲長槍的事落在凱彼頓身上,自己就算平常再怎麼不會耍槍,今天不射出去,恐怕也就到此為止了。
  凱彼頓深深吸口氣,將身體拉出極限的弓箭步。
  唰─!
  看來是中了很重要的地方,能量波居然停止聚集了,凱彼頓拯救了身陷於水深火熱的兩人。
  「同學,別幫倒忙好嘛!去躲好!」
  阿提斯再次語出驚人,凱彼頓起先不解其意,回過神來才發現,悖論蠑螈口腔內部受到重創,居然因此從深處增生出一顆一模一樣的頭!
  「不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嗎?」這一幕擺在眼前,嚇得凱彼頓手腳發麻,懷特則趁機再次提出協議。
  「多虧你們班熱心的同學,悖論變得更強了,怎麼樣?是不是該停了?」
  「停?」一怒之下,阿提斯左手使劍快速一勾,左手持盾下加上體力已經到了極限,一個致命的恍神,懷特右手的劍再次脫手,彈至遠處「一直喊停,你也還沒倒下,既然如此,當初你也不必下戰帖,滾!」阿提斯大聲吆喝「這種等級,我一個就夠了。你要戰功的話,去尾巴。」
歷經多次的衝擊,懷特顯得十分狼狽,但此刻武器也沒了,他能做的也只有與B班同學一齊蹲在牆角,眼睜睜看著局勢被大大逆轉。

 

  少了勁敵的阻礙,阿提斯終於可以專心對付這頭噁心的十級KA74Ⅱ。多虧凱彼頓同學幫了大倒忙,使阿提斯的進攻變得更加困難。
  但再難也難不倒這顆金頭腦。首先,他重新觀察被論的頭部構造,現在,除了兩顆頭,可能是受到太多傷害了,保護機制不斷的運作,從傷處不斷分裂出第三、第四顆頭,能量波的威力減弱,但頻率跟數量卻大幅增加。但在怎麼加強防禦,就只有一個地方沒有任何的保護措──長滿複眼的頭頂。雖然眼睛占滿了頭頂的面積,但大抵上好像都已某處為中心點分布開來。
  確定目標後,阿提斯開始進行最後的衝刺,沿著靠自己最近的牆面往上衝刺,接著使用一點點反轉能量,改變自身的力場,引力減弱,使自己變得輕盈,得以繼續朝天花板衝刺前進。
  「衝上天花板?他想做什麼?」射到一半的安德森驚訝的停止射擊。
  「天曉得。」凱彼頓全身癱軟的爬回到A班同學集中的地方,一屁股坐在地上,完全忘記地板還有黏液的存在「打從一開始,他大概就知道要如何解這道題目了。」
  衝到天花板,同時,他榨乾了墜飾中所有的能量加注於自身和劍上,改變自身和武器的重量,雙手緊握劍筆直朝下─悖論物種的頭部。全場氣氛瞬間凍結,觀眾和同學無不瞠目結舌,眼睜睜看著能量巨大化的鐵劍順勢插入最原始的頭部腦袋。拔除的第一時間,阿提斯小心避開敏感複眼,用左腳用力一踢,連人帶劍跳離悖論的頭部,腦漿如消防柱般猛力朝天花板亂竄,接著剛才長出來的頭部馬上開始萎縮,下巴的鑽石結構開始變質;尾巴配合了A班的攻勢,削弱到最低,加上腦袋一重創,後半段瞬間麻木休克,尾巴癱倒在地。複眼承受不住腦袋突如其來的強力衝擊,紛紛從眼窩脫離或萎縮。最後,失去大量元氣,巨大的悖論蠑螈無力的向後踉蹌個幾部後朝左側倒下,差點壓到A班的同學們。阿提斯則是順利的在牆壁找到立足點後緩緩降落。
  在巨獸傾倒的轟隆巨響過去後,觀眾們一時間也震懾的拍不出手來,對於一人擊倒一頭巨獸,驚嚇得不知道該如何反應。評委員宣布比試結束後,還未等委員宣布結果,泰爾老師直接衝到樓下戰場區,探望歷經一番風雨的學生們。
  「各位,你們都挺過去了,恭喜你們,這就是你們送給自己最好的畢業禮物!」
  「嗚嗚……!」有的同學驚魂未定,竟然開始哭了起來,回想剛剛比試過程,只要一個閃失,包準沒命的。
  「話說,泰爾老師。」安德森冷靜地幫其他嚇哭的同學善後「這次比試,阿提斯同學佔了很多進攻,你不去好好感謝他嗎?」
  「這是當然的!」泰爾老師不好意思地抓抓頭,回眸對樓上某位失落至極的人投以關懷的微笑。

 

  「泰爾老師!這筆帳你給我好好記住!」
  再多淒厲怒吼,也無法掩蓋B班同學全軍覆沒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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